每当听到“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,长的好看又漂亮……”,这首歌曲时,他会情不自禁想起她……
他和她住在同村,相距三公里。四面环山,沟壑纵横,交通不便,自然条件差,靠天吃饭,他家生活过的很困难。她家条件好,哥哥开着大卡车做煤碳生意,父亲办有私企,兼职村支书,哥哥开着东风车跑运输。
他十八岁放弃学业,到煤矿井下挖煤,她是矿上充电员。上班第一天,他穿着破烂且分不出颜色的工作服,去领矿灯时,她看到了他,惊讶的尖叫一声:“小秀才来了”!引得同事们哈哈大笑,他连矿灯也没领扭头就走。
有一天,她在上班路上堵主他:“秀才,为什么老躲我呀?,我喜欢你,有胆子,你过来啊!……他俩处对象了,一下子成了爆炸性新闻。
“你要参军入伍吗?”,嗯!“那咱俩的事咋办?”他喃喃低语,再等等好吗?“你像根木头,能给我个说法吗?”,他低着头搓着手,不敢看她。“有本事的话,明天找人到我家来提亲”,他摇头摆手,不行,我没能力娶你,等我当兵回来再说……没等他说完,她转身哭着跑了。
他托姨父到她家提亲。她家人都不同意这门亲事,她母亲说他懒蛤蟆想吃天鹅肉。没料到,到了约定双方家长见面的那天,她随父亲来了,父亲带女儿相亲订婚在家乡是少有的事。他俩的订婚仪式虽简单,但按农村婚俗就算婚事确定了。
他入伍走的那天,她父母将她锁进屋里,不让她去送。他入伍后去了遥远的边疆哨所,两地相距几千公里。前两年,他给她写了封信,她给他回信封。他们互勉互励,等载誉归来就完婚。
第三年底,她收到了他荣立三等功,预留提干的喜报。她的家人提醒她,别傻了,等人家提干了,还会看上你吗?她立即写信给他,想问问他会不会变心。遗憾的是,他收到这封信时,已是来年五六月份,高原积雪刚刚融化完。
他收到信后,即刻发了一封“芳,我一切均好,想你永远”的加急电报。正是农村收麦时节,乡上邮寄员回家收麦子,这封电报在邮政所的柜台上躺了一个月。她母亲开始软硬兼使,天天逼着她去相亲。
别无它法,她辞去煤矿工作,投靠舅舅。在舅舅的帮助下,才谋到一份啤酒厂洗酒瓶的工作。后来舅母给她物色了几个条件不错的城里男孩,被她一一拒绝,舅舅舅母多次旁敲侧击,不听话就让她辞工回家。
快过年了,她无奈起收拾行装,独自前往新疆看望男友。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来到他部队驻地,并没有见到日思夜想的未婚夫。长途跋涉,加之高原反应,她生病发高烧,幸亏车站一位阿姨及时帮助,她才转危为安。她白天到附近军营寻找他,夜晚留宿在车站候车室,在那里熬了半个月,所带的钱全用完了。
在当地民警的帮助下,才联系到他的部队。部队首长连夜赶来看望她,见她瘦弱单薄的身体,安排她住下,嘱咐好好休息,并告诉她,他正在执行紧急任务,属保密工作,不便来见她。
她猜想一定是男友变心了,不然会来见她的。悲痛中留下带给男友的一大包东西,踏上归途。
她哪里知道,未婚夫外出执行任务时,突遇雪崩,为救群众,被埋在大雪深处,此刻部队官兵正全力搜救。战友们两天后才找到,部队医院抢救,在重症监护室昏睡了半个月才苏醒过来。
他没料到,回到家乡的她,悲痛欲绝,茶饭不思,加上周围人的热嘲冷讽,一夜之间,满头黑发变花白,一病不起……。
一个月后,经媒人介绍,嫁给了一名伤残退伍军人。
八年后,他一人回到了故乡,母亲将她的情况告诉他,骂他是白眼狼,辜负了那么好的姑娘……
他到邻县城郊找到了她的住所,破烂的彩钢房子,院子里堆满废旧破烂,两棵梧桐树中间的铁丝上,挂满了小布片,轮椅上的男人睡着了,她在旁边做着针线活。他躲在远处,看了很久……,偷偷的哭了一场,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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