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对“碳”即“煤”,没有好感,并不是它“一抓两手黑”的外表,而是因为它“从里到外”的“黑”!
在我进学堂前,它就没登过我们家门,不是因为别的,就是它那种“嫌贫爱富”的本能决定的。那时候,我的爸妈视“柴火”如命,见上根“树棍棍”,当金条对待,必会俯身捡起;遇上泡“牛粪”,当珠宝珍惜,定会双手捧起。一年四季都在耧柴,在捡牛粪,在拾棍棍,然而在数九寒天,还是冷的睡不下,冻的起不来。那个年代,根本没有分居一说,因为“抱团取暖”最重要。
到了冬天,男人们背上绳去打圪针(砍荆棘),女人们挎上箩筐捡牛粪,娃娃们扛上耧耙耧柴火。曾记得,到了晚上,乎乎能能把炕烧热,就不再舍得烧火了,而是用羊粪面面闷住了。遇上灶火倒扑,即烟囱里带烟的风反吸回来,憋的喘不过气,就会“打喷嚏”,有时会把锅吹翻到炕上,吹得满家都成了灰个蛋,五六天打扫不干净,更消不了那股烟熏气!
那个时候,看见有钱人家,竟然烧的是“石头”,又热又省事,气不打一处来,买哇买不起,到山上找哇,哪里也没有这种又“黑”又“怪”(贵)的石头。有的穷人家,还想出一个馊主意,聘姑娘财礼中,还向男方要碳呢。
等到我上学了,学校里点着炉子,终于与“碳”结上“缘”。然而,它虽然温暖了我瘦小的的身体,但还是没有抚平我那受伤的心!!这不仅仅是因为“一抓两手黑”,关键这“嫌贫爱富”的家伙,太娇情了。没点儿易燃的柴棍,还点不着。再遇上我们都是些孩子,往着了“捂依”它,真叫个费劲。底下放上点软柴柴,中间搁上些硬棍棍,把那“黑家伙”拢夺在最上面。再用书纸在下面慢慢点,一会儿用帽子扇,一会用嘴吹,男生女生吹得眼睛冒金星,就这,紧弄慢弄就死得黑呛呛地。再重来,反反复复,等到弄好了,女生成了非洲人,男生成了包文拯。
每个班级里,到了冬天,班后面,右面是“碳仓仓”,左面是柴火堆。最头疼的是“搬碳”,“耧柴”。不到几天,教室里就没有引火柴了,老师要么下令让我们从家里带,要么组织我们上山耧。
所以,和碳结“缘”的同时,也结下了“冤”!
到后来,我们家好不容易,有条件请它光临了,但它还是“因人下材底”,钱多了,请来的是“精”煤,钱少了,请来的是“愣”煤。唉!燃个煤,也就像娶媳妇儿,你若是穷小子,漂亮的,精明眼转的姑娘根本轮不上!
它黑还不算,它还诱惑个别涉煤官员,与其同流合“污”,可恶!
我在奋斗,它在改造,好不容易和好多年,它不刁难我,我不怨恨它了。但谁知那方妖孽在挑拔,让“它”又反脸不认人,惹得我七十二岁的老母亲,“老病”又犯了,一斤一块钱的碳“烧心”,于是又开始捡棍棍。黑乎乎的碳啊,你是不疯啦,竟然跟白灵灵的馒头比高低了?过去,“黑老娃(又名红嘴嘴鸦)笑话猪黑”了;如今,煤碳与猪比黑了,你贵,我比你更贵!!
煤炭涨到两千三,遍闻百姓唉声叹。白天奢盼天转暖,晚上柴棍勉驱寒。猪肉贵了可素餐,煤要发飚何以堪?转载请注明地址:http://www.abmjc.com/zcmbzl/8648.html